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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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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一時百感交集。

她的確是在擔心,但不僅僅為馮江,也為自己。

說回馮江,剛跨進石門的那一瞬身後就傳來了沈重的關門聲,這著實是使他吃了一驚,可多次的呼喊敲打都無濟於事,他也只得放棄了掙紮。

這樣空曠的空間裏,陪伴他的竟只剩下水龍了。

他回頭瞅了它一眼,卻發覺它也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瞅著他。

於是他伸出手去,溫柔地摸了摸它長著一對可愛小角的滑溜溜的小腦袋,眼見著它因感到舒適而緊閉起了雙眼,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可是說到這裏他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於是又對著水龍無奈地笑了笑:“瞧我這記性,這本來就是一場一對一的戰鬥啊。”

水龍眨眨眼,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似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四周猛地就昏暗下來,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窒息壓抑一樣,於是忍不住僵著脖子轉過頭去,卻正見了一個高大到近乎遮天蔽日的巨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每一次呼氣都能產生一小股旋風來。

原來這陣昏暗便是由它帶來的。

馮江只感覺自己的大腦是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連動彈也忘記了。

眼見著那巨人向著自己伸出了樹冠一般大小的手來,再加上水龍拼命嚙咬著自己的耳朵帶來的刺痛感覺,馮江才猛然清醒過來,於是趕緊回身撒腿就跑,卻沒成想因為太急一下摔了個嘴啃泥。但此時的停下就意味著死亡,於是他也顧不得疼痛,掙紮著爬起來就繼續瘋跑,連回頭去看一眼敵人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可有一個念頭此時在他的腦海裏卻是異常清晰:萬一要是被那個巨人抓到,可就是必死無疑了!

跑上一段時間之後,膝蓋漸漸變得沈重起來,宛若被灌了鉛一般,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起來。馮江這時才敢回頭去看,只見那巨人雖說是因為體型碩大而導致行動緩慢,可執著跟著的勁兒是一點兒也沒松,看樣子也沒有放棄的勢頭,於是馮江只得邊跑便強迫自己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畢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到底還是大活人一個,不像這個人偶,沒有生命,也不知疲累,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體力不支的……

他帶著滿心的苦惱擡起頭來,卻看見了一座巖橋,於是瞬間靈光一閃,心裏立時有了主意。

他回過頭,沖著那巨人比了個挑釁的手勢,便加快了速度。

看樣子巨人似是領會了他的意思,看上去是有點兒惱羞成怒了,於是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來。

馮江吐吐舌頭,心想,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生命嘛,雖然到底也只能算是個受人操控的傀儡而已,但做得可真是精巧呢,竟然也會感覺到憤怒。

不過這倒是能對他的計劃起到不小的幫助呢。

於是當第二次經過這座巖橋的時候,馮江憑借身形靈敏的優勢噌噌一下上了巖橋去,並選了個暗處躲避,偷偷觀察著底下的動靜。

隨後趕到的巨人一下剎住了腳步,看起來像是失了方向,於是四處打量起來,帶著一臉的迷茫直撓腦袋。

“好機會!”馮江極力壓制著心裏的興奮看向水龍,而水龍看起來也已是會意。

於是他用手撐住了巖壁,做了一個深呼吸,便縱身一躍向下猛撲過去按住了巨人的肩膀,同時雙腿死死地夾住了它的脖子,而隨之躍下的水龍也是看準了時機對著巨人的眼睛就是一通猛噴,粗壯的水柱引得巨人嗷嗷亂叫起來,雙手在空中不停地亂抓,看樣子是正在思考該先攻擊馮江好還是先攻擊水龍好。

但馮江可不會給它考慮清楚的機會。

只見馮江伸直了手臂,水龍便順著他的胳膊爬下來,嘴巴張得圓圓,一團藍光便立時在它的嘴邊團聚起來,還未等巨人把糊在眼上的水霧完全擦拭幹凈,水龍卻已是發射了數條冰線,轉瞬就凝附在了巨人的身上,使得它瞬間成了一尊活生生的冰雕,簡直像是被冰凍的猛獁象一般。

“雖然這麽做有點兒野蠻,可是生死戰就是這麽殘酷。”馮江閉上了眼,在水龍的腦袋上輕輕一撫,帶著點兒嘆息意味開口說道,“動手吧。”

於是水龍卯足了勁兒一甩龍尾,正中巨人的腰部,它便立時如被擊中的石膏像一樣四分五裂、崩塌解體了。

當馮江從關口出來的時候,羅弋等人早已是在外等候多時了,在看見馮江的那一瞬他們臉上懸掛了多時的焦慮與不安立時都化作了如釋重負的燦爛笑容,紛紛上前圍住馮江詢問安慰,頗有些迎接英雄歸來的味道。

起先站在一旁的衛炎還是有些落差感的,但仔細一想也是,畢竟馮江從頭到尾是真正憑借自己的力量過關的,如果難度真如羅弋他們預測的那樣是逐關加深的話,那麽他能活著出來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的確是應當好好被誇讚關心一番。

這樣想想,他的心理才算是平衡了一些。

“是呢,我也應該上去好好誇獎他一番。”他在心裏這麽盤算著,可正當他準備上前慰問幾句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與馮江正是擦肩而過。

他帶著些驚異回過頭去,卻正見了馮江和任遠相對著一擊掌。

“接棒。”他們同時說道,相視一笑。

於是衛炎便眼見著任遠帶著蘭依走進了黑洞洞的入口。

“任遠,加油啊。”

又聽見身後傳來了沈葉小聲得有如自語般的聲音。

寂寞的感覺如小蛇一般穿過他的心房直入他的腦海,簡直硬生生地要把淚水從他的眼睛裏給勾出來了。

好消沈……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地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想什麽呢?”

回過頭去,正對上了馮江那笑得明媚的眼睛。

衛炎沈默片刻,便一本正經地端起胳膊,鄭重地回應道:“男人的心事。”

任遠進去之後沒多久就出來了,而蘭依則像是小情人一樣吊在他的脖子上,下巴枕著他的肩膀,是一臉的甜蜜與崇拜,視線久久地粘在任遠手裏提著的那顆人頭上不願離開,神色之暧昧,就差在任遠的臉上印下一個吻了。

似是意識到此時還提著這麽個血腥的東西在同伴面前晃悠有點兒不合適,任遠便攢了攢勁兒將它扔到了一旁的草叢裏,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道:“結束了。”

見眾人仍盯著自己,他便無奈地解釋道:“我帶它出來,不過是因為想告訴你們結果而已——那不正是最好的證明麽?”

他的語氣很疲憊,想來剛剛應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而沈葉已是註意到他的胳膊上掛了彩——雖然他一臉故作輕松地用手擋著,卻仍舊阻止不了血跡透過衣服向外滲出。

“你受傷了……”沈葉上前,輕輕地按住了他的手背,眼裏看上去已是有些濕潤。

蘭依很識趣地從任遠的肩膀上退下來,飄到了衛炎的身邊。

“這點小傷不礙事。”任遠凝視著沈葉的眼睛,嘴角透著淡淡的笑意,“你們才是該要小心。接下來只怕是會更為危險。”

沈葉沒回話,只是握著任遠的手輕輕地吻了那麽一下。

她緊閉的雙眼,顫動得厲害的睫毛,都似是在無言地訴說著道不盡的心疼。

“你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任遠說,表情裏帶著點兒類似看見自家女兒初長成的欣喜味道。

“自然是不一樣,”沈葉的笑意裏帶著點兒挑釁,卻又有些執拗,“我是我,她是她。”

“我知道。”任遠笑了,“只是如果這樣說來,你和她便真是越來越像了。”

沈葉怔了一怔,臉頰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發燙起來,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於是索性轉過身去邁開步子,遠遠地飄回一句:“我走了,你小心養傷,不要逞強。”

說完她就急急忙忙地奔入了前方的黑暗之中,連回話的機會也不留給他。

任遠帶著些無奈笑了笑,正準備回到隊伍中休息,卻又覺一陣輕風掠過,這才反應過來羅弋和許越也跟進去了。

是啊,一對一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壓軸的生死戰終於到了揭幕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冷,最近好累,好困……感覺今天寫得特爛,但是約定好了還是得放上來,且讓我補個覺回個血……等這陣子忙過再好好寫╥﹏╥...(雖然我看不到什麽時候能忙到盡頭,但希望還是要有的嘛!不過話說回來最近事情真的好多啊……哭死……)

但不管怎麽說還是,周五見~

☆、第①?④章

他轉過身,久久地凝視著前方的那片黑暗,只覺得它就像是那未來的命運一樣,不可知,卻又是深不可測。

他們真能平安取得勝利嗎?

他自然說是不會給出否定的答案,卻也不能說是信心滿滿。

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此時他胸腔內的這顆心實在跳動得厲害,身上也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簡直像是放榜的時候,那種想要知道結果卻又驚慌失措想要逃避的心情。

不過,放榜啊……

這在冥界和仙界是逗留多久了,感覺學校的生活反倒是成了遙遠的一場夢了……

誒等等,不對!現在不該是說這個的時候……

任遠胡亂地揉了一把頭發,便扶住了緊閉的石門,在心裏狠狠地叨叨了起來:“沈葉,你可一定要活著出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你看看,雖然咱們名義上是男女朋友,可是最近卷到了這麽好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裏面,再加上學校那堆理不清楚的破事情,咱們可是一點兒男女朋友之實都沒有呢!以前的你柔弱溫順得就像是只小兔子,整得我實在是不忍心對你下手,但我畢竟是個男生……你已經叫我忍了太久了。說起來現在的你很好——夠辣,我喜歡。所以……我還是很期待回學校的那一刻到來的。在那之前,你絕對絕對,不可以輸哦!”

他用額頭抵著石門,看汗水從自己的鼻尖滴下,嘴角溜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雖然這是屬於仙界的房間,可喬寒還是為它罩上了又沈又暗的窗簾來。

她就是喜歡這種完全浸泡在黑暗裏的感覺,也就是喜歡看著腐敗與頹廢的氣息透過軀殼一點點地發酵起來,任各種陰暗罪惡的想法在腦海之中爆炸,那種感覺就像是品嘗著一杯令人迷醉的紅酒一樣,讓人禁不住就在那溫柔而又危險的醇香之中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她清楚地知道前三關都已是被破了,可是她卻感到很滿意——畢竟這三場決鬥她看得都很是過癮,而且最後一場還讓對手掛了彩。

但是人就是這樣奇怪,期待了太久的一件事這突然是來了,反倒是叫人懶在椅子裏不想動彈,恨不得時間就這樣停止算了。

不過喬寒清楚,時間並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雲棠,”於是,她沖著身後喊了一聲,“你在嗎?”

身後沒有回應。

可是她已經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

“是時候了。”於是她這樣開口說道,嘴角的笑意在所剩無幾的光明之中漸漸明晰,“你可以走了。”

身後的人似是在深深地吸氣。

“不用和我道別,”但她粗魯地打斷了她,眉尖微蹙,“我最討厭這樣拖泥帶水的,光是想想就夠叫人不耐煩的了。”

停頓片刻,那氣息漸漸覆歸平靜。

接著是輕輕的,變得愈來愈遠的腳步聲。

終於化成了一片死寂。

搖椅吱呀吱呀地晃動著。

“最後,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喬寒大笑著說,“還真是活該啊。”

“誰說的!”可意外地,一個稚嫩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她的肩頭冒了出來,“我這不還在呢嗎,媽媽~”

喬寒緩緩地轉過腦袋,卻正見了敗北眨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對著她笑臉盈盈。

於是喬寒伸出了手去,輕輕地落在了她小小的腦袋上,竟是笑了——這是敗北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在喬寒的臉上看見如此溫柔的笑容。

“是呢,還有你。”她說,語氣溫溫柔柔的,竟是有些陌生了。

入口本就已是很深很深的黑暗,可沒成想往裏竟還能更加昏暗,連視線都是變得漸漸不清,簡直像是起了霧一樣,連意識都要跟著一起迷離了。

“大家小心點兒別走散了,”羅弋回過頭去大聲喊道,“聽見了嗎,沈——”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早已是不見了沈葉和許越的身影。

猛地一驚。

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下。

在這種時候走散,可怎麽得了?

“沈葉!——許越!——”

於是她急急地奔跑起來,大聲呼喊著兩人的名字,卻怎麽也聽不見回音。

就在她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卻忽然看見前方似是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身材高高大大,看樣子像是個男人。

“許越?”

她帶著些欣喜喚道,急急忙忙地沖上前去。

對方似是聽見了呼喚,向著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雙腳不由得僵在了原地。

“喲。”那個人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羅弋按住心口,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只覺得身上一陣陰冷。

“這麽多年不見,你變化很大嘛。”可對方絲毫不顧羅弋的閃躲,徑直將她逼到墻角用手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神怎麽變得這樣兇狠了?我可記得以前的你,溫柔甜膩得就像是一只白絨絨的小羊羔一樣,別人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那樣聽話,那樣容易驚慌失措……可就是因為你那副似乎任人怎麽拿捏也不會反抗的樣子,讓你看起來是愈發地迷人了,簡直就像是個勾魂的小妖精一樣……”

他的目光很深,深得把那些已然被她掩入墳土的黑色回憶都再度給勾了出來,就像是被鐵鉤纏住了一樣連根拔起,直從她的喉口溜出,濺她一身的鮮血淋漓。

“你不是答應了只做我的女人,從今往後只乖乖聽我一個人的話麽?

“既然心甘情願地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好看好用的物件出讓,那你又有什麽資格去管我喜歡的到底是誰?

“是,也許我曾經是喜歡過你,可是你實在是太無聊了。

“怎麽,喲,還敢瞪我了?你可別忘了羅弋,當你決定好要往自己身上披那塊紅布的時候,當你決定了要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到別人手裏的時候,當你指望著讓別人來給你想要的生活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任何開口提條件的資格了……

“因為你不配。你已經失去了為人的權力。

“所以,別再有那些花花綠綠的想法了。你現在該做的,就是每天把我伺候得開開心心的,最好再把自己捯飭得漂亮點兒,讓我帶出去也長點兒面子……是,我那時候追你,就是因為貪戀你長得漂亮,覺得跟你上床會很爽,而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和其它一些有的沒的,我並不在乎,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想。我的目的就是把你給追到手,再上了你,而已。所以,現在老子要去哪兒,你管不著,也沒有資格來管。不過你該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就別再有什麽多餘的想法。可別忘了現在是誰在養著你。不過也不奇怪嘛,你們女人,不就是這麽賤——”

回憶在這裏就中斷了。

那時候自己做了什麽呢?

好像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便跑出了房間去。

那之後過了幾天,她收到一封來信,看字跡是他的,盡管猶豫再三,她卻還是去了。

但沒想到打開門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是成了一具橫臥在地圓睜著眼睛的冰冷屍體。

那時候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記得亮閃閃的槍支機械瞬間將她團團圍住,刺眼的光芒迷得她睜不開眼睛,接著她被人粗魯地抓住了手腕,本是彩色的世界轉瞬便切換到了終日不變的黴爛與陰濕之中,而四周的墻壁上,布滿了被她用鮮血劃出的紅叉。

現在想來,也許那雙善妒而又陰暗的眼睛,在他們的爭吵爆發的那一瞬,就已經在暗處盯著了。

是那個女人挑撥他們的,也是那個女人謀劃了這一切。

而她這麽做,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全身而退而已。

不過,自己前世的男友是個人渣,這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那之後,她就一直厭惡男人,憎惡男人,只覺得男人是世界上最惡心最齷齪的生物。

可是她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只覺得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像當初那樣狠狠甩這個不要臉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不是已經死了麽?”羅弋冷冷地說,“那個時候能死在你的姘頭手裏,想必也是很開心吧?”

“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太毒。”他的聲音很低啞,“假如你能學著像她那樣柔和一點,不知會有多少男人為你神魂顛倒——”

“呸!”羅弋一臉不屑,“我不稀罕!”

可他卻是笑了:“是啊,畢竟你長著這樣一張好臉,不管什麽時候看到,都會叫人忍不住對你浮想聯翩呢……”

說罷他猛地就將嘴唇覆了上來,粗糙的大手粗魯地扯開了羅弋的衣服,借著勢便要將她撲倒。

“你放開我!走開——”

“裝什麽清高啊羅弋,你歸根到底不就是個女人嘛,而女人生來就是要被男人玩弄的,臨了你不還是要嫁給我,一輩子做我的人,一輩子為我的奴,為我生兒育女……”

“滾!”

她大聲喊出聲音,卻猛地清醒過來,不覺已是大汗淋漓,心咚咚地跳得厲害。

怎麽回事,是夢嗎,還是幻覺……

又想起那個該死的家夥來了……

可是為什麽,回憶從沒像今天這樣清晰過……

“哈哈哈哈……小弋子,看看你這副慘樣吧,就這樣的你,也妄想著能打贏我麽?”

喬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引得羅弋猛然擡起了頭來,卻正見了她從不遠處的黑暗中緩緩地現出身來,手裏還捧著個炭黑色的香爐。

而她的身後,正緊緊地跟著敗北和藍石。

“是你……”羅弋掙紮著站直身子,右手在匕首的柄上狠狠地握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最近都一直等到十一點才能上傳,因為這裏是結尾最重要的部分所以想認真構思一下,再加上最近太忙了所以晚了……抱歉抱歉〒▽〒……不說了,先去補個覺~

☆、第①?⑤章

“這些是金枝告訴我的。”喬寒說,右手輕輕撫摸著香爐的邊緣,“她告訴我,你有很多不好的回憶,所以只要我用這迷魂之香或是鈴鐺的聲音喚起你那些哀傷的回憶來,你就一定會立時陷入其中,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我雖然討厭金枝,可是在這一點上,她卻真的沒有說謊。”

說到這裏喬寒頓了一頓:“怎麽樣小弋子,要不然你就乖乖認輸投降了吧,好好保證一輩子做我的奴仆,那麽興許我還能考慮放你和你的同伴一條生路——”

“誰會啊!”可是羅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你是有收集癖麽喬寒,那可就可惜了啊——因為以後,你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今天可是生死戰,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哦……”喬寒用指尖抵住下巴,看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麽,“是哦,你這樣一說我倒還真是想起來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場了。呀呀,這都要怪你的回憶實在太過精彩,讓我都忘了此番前來的目的了呢……”

“你!”羅弋是又羞又惱,於是徑直舉起了匕首朝著喬寒刺去,“都到這個緊要關頭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看來不讓你出點兒血是沒辦法叫你清醒一點兒的了!”

但喬寒很敏捷地避開了她的攻擊,一躍飄上了藍石的肩膀去,抓穩了手裏的鈴鐺就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我說了你不可能打贏我的,小弋子。”喬寒說著,嘴角陰冷冷地向上一斜。

回憶瞬時如毒蛇一般纏上了羅弋的腦海,引得她頭疼欲裂,匕首也是瞬間掉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來。

“停下……”羅弋是滿頭大汗,聲音也變得十分虛弱,“停……下……”

“求我,說你認輸了,我就停。”

“想都別想——”

於是鈴聲愈發響亮起來,而羅弋的臉色也是隨之變得愈發蒼白,眼見著就要昏厥過去。

但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輕柔地將她扶了起來。

“適可而止吧,喬寒。”

羅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張明朗美好得有如午後陽光一般的面龐,而此時的他正對著喬寒喊著話,眼神那般堅毅:“你可以暫時讓我們走散,但總會有讓我找回來的時候。”

是許越……

羅弋只覺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了。

“就是啊。”

肩膀上似是搭上了一只溫軟的手來。

“不管羅弋過去有著怎樣的悲慘回憶,現在都將再不能影響到她了。”

是沈葉的聲音。

這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剛毅得簡直像是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女兵一樣,閃爍著堅定的信念:“因為有我們在,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她現在,有朋友……”

“也有戀人。”許越接過話。

“她再也不會孤立無援了。”沈葉和許越幾乎是同時說道,彼此會意相視。

“你們……”羅弋喃喃,只覺得心兒暖得像是有座火山在燃燒,於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掩了嘴去,眼裏已是晶亮一片。

“哦?”喬寒似是在笑,“朋友?戀人?這聽著可是新鮮。那麽就讓我來看看,朋友和戀人,究竟能派上什麽樣的用場吧!”

說罷,她向著藍石做了個前沖的手勢,藍石便邁開了步子向著沈葉等人如坦克一般行進過來,頓時揚起了一陣沙塵來。

“跳!”

羅弋喊道,於是三人一同蹦開,巧妙地避開了藍石的攻擊。

“嗯……比起以前是有些進步了嘛,”喬寒冷冷笑道,“那我可就要不客氣地認真出手了哦。”

說完,她在藍石的肩膀上輕拍一下,兩條荊棘長鞭便隨之嗖地一下從藍石的雙肩躥出,直直向著沈葉三人蜿蜒而去。

羅弋一個閃身躲過,許越也敏捷地閃到一邊,可沒成想其中的一根荊條像是長了眼睛般地掉轉方向,徑直沖到了沈葉的跟前將她包緊提起,疼得沈葉禁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

“沈葉!”

羅弋緊張得臉色都變白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小女孩兒就是鑰匙對吧?”喬寒說著,示意藍石將她送得離自己近些,開始端詳起沈葉的面容來,雖是像在對著沈葉說話,但實則更像是說給羅弋聽的,“難道你們來挑戰我,居然還能允許自己的隊伍裏面存在著這樣脆弱的一環麽?你們這樣,究竟是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我?”

說到這兒,她的面容轉瞬陰沈下來,聲音裏也透出了凜凜的寒意:“輕視我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於是荊條開始在沈葉的身上愈縛愈緊,立時刺入了皮膚濺出鮮血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之而至。

“沈葉!”

羅弋只覺得那疼痛宛若是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心疼得連眼淚都要迸出來了,於是邁開了腳步就想要往前沖,卻被許越一把攔住。

“你幹什麽呀許越?”

“不要沖動,羅弋。”

“不要沖動?這樣的疼痛就算是加在我的身上,我怕也是要難以忍受,更何況沈葉這樣一個從未經受過訓練的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她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折磨……放開我許越,再這樣下去她會死掉的!”

“噓!”

可是許越將食指豎上了唇間,使勁地搖了搖頭。

沈默片刻,他嘆了口氣,朝旁努了努嘴,示意羅弋向那邊看。

羅弋疑惑地轉過了目光,卻驚得連呼吸也差點兒忘記。

只見沈葉的身上已是鮮血淋漓,皮膚上也布滿了道道劃痕,鮮紅的血點在白皙的皮膚之上顯得是更加刺眼。

可這不是最叫人感到害怕的,最可怕的是——此時的沈葉,居然在笑。

是的,她居然在笑。

連喬寒都感覺有些不寒而栗了。

“說誰是最薄弱的一環呢?”沈葉把每個字都咬得清晰,帶著狠戾的神氣,“你以為我和她是一樣的麽?她是膽小又懦弱沒有錯,可我並不是她——鮮血和疼痛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甚至……它們只會讓我感覺更加興奮而已!”

她沒有說謊——此時的沈葉,眼裏閃爍著有如野獸一般貪婪的兇光,手掌狠狠地覆住那條荊棘長鞭,硬是把它給掰斷了,得以脫身的她立馬一個騰躍落在了藍石的肩膀之上,似是抓起了什麽狠狠地向下一擊,藍石便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沈葉的臉上滿是血,卻已是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藍石的了。

手杖的尖端還留有一小塊被撕扯下來的皮肉。

此前喬寒為了讓藍石的行動更為靈活有力,便特地在它堅硬的外殼之下附加了血管和皮肉——她本以為那層護甲是永遠也不會破損的,卻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構造會斷送在一個被她認為是“隊伍裏最脆弱的一環”的那個小姑娘手裏。

藍石是她投入了最多心力的人偶,也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偶,這會兒她眼睜睜地看著它就這樣被沈葉下了一條胳膊去,自然是不免怒火中燒了。

“好啊,你……”她恨恨地說,揮手示意敗北過來。

敗北會意,便借用飄帶使得喬寒得以飄浮起來離開藍石的身體。

“給她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藍石!”喬寒咬著牙說道,似是恨不得把要說的每一個字都給咬碎一樣。

於是藍石站直了身子——這一陣劇烈的搖晃使得本就負傷的沈葉一個重心不穩便從它的身上跌落下來,但所幸羅弋和許越及時趕到,這才沒有使得她的傷勢再度加重。

不過擡起頭來,藍石的變化卻是讓他們三人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只見它高舉著那只殘存的手臂,姿勢像是在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一般,而它的身軀,正在不斷地擴大、擴大……

表皮上冒出了大小不一的尖刺,根根都鋒利得像是能把人刺穿剜碎……

它的眼珠也開始迅速地向外凸出,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兩根長桿,能夠360度旋轉,看上去簡直就是兩根長炮。

“很可惜,你們只能到此為止了。”喬寒說,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幹掉他們幾個吧,藍石。我已經玩膩了。”

話音剛落,羅弋三人的身旁便炸開了兩朵火花。

能把眼睛改造成兩支火炮,這也真是只有喬寒才想得出來。

“先撤吧,邊跑邊想辦法!”羅弋扶起了沈葉的胳膊把她架在背上,轉向許越說道,“再呆在這裏太危險了!”

“嗯,看起來也只有——”

可未等許越說完,又是一發火炮落地,震得三人一個不穩,一同栽倒在地。

“看來是逃不了了……”許越看向藍石,眼裏映射出熒熒的火光,“那就只能正面迎戰了。”

“你想幹什麽啊許越,你——”

可是許越已經沖到了藍石的跟前,向著它舉起了那只懷表來,嘴角淺淺地向上一牽。

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初升的太陽。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意念之術的最高階,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他說,雙手猛地把懷表整個兒給扣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就是周三了吧,暫時得這麽調整,我已快被作業的狂風暴雨砸死了……

☆、第①?⑥章

只見一團巨大的光球從他的指縫間猛地溢出,緊接著便以火箭升空一般的速度徑直就向著藍石猛地射去,不偏不倚正中它的胸膛,立時在其上炸開了一個黑洞洞的混雜著黏紅血液的大洞來。

藍石立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接著便耗盡全身的力氣向著許越猛撲過來,眼見著就要將大手覆上他的腦袋來,卻被猛地炸開了花兒。

一把纖細精巧的銀色匕首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圓圈,不偏不倚地回到了羅弋的手中。

接著便是沈悶的倒地聲。

藍石再也動彈不得,那本是靈動的淺藍色表面此時已然成了毫無生氣的灰黑。

一陣冷風吹過,它的表皮便立時現出了大小不一的裂痕來,緊接著便傳來一聲聲脆響,而它的軀體也在轉瞬之間成了橫臥在地的一堆碎石。

羅弋已是趕到了許越的身旁,而傷痕累累的沈葉也是拼盡全身的力氣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

聚齊之後,三人的目光宛若利劍一樣向著喬寒直刺過來。

敗北下意識地護在了喬寒的跟前。

“呵……”可喬寒卻是似笑非笑的,“我果然還是小瞧了你們呢。不過小弋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們分撥進來麽?本來這應當是個秘密,可眼下告訴你們也是無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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